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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2/13 17: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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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是一位出版家,曾经参与出版过很多书,那一串足以传世的闪光书目,想必很多人都拥有或阅读过,如何兆武的《上学记》、齐邦媛的《巨流河》、屠岸的《生正逢时》、曾彦修的《平生六记》、马识途的《百岁拾忆》、王鼎钧的《回忆录四部曲》、陆键东的《陈寅恪最后20年》,都可以说是畅销书了。李昕的出版生涯,历经人民文学、香港三联、北京三联、商务印书馆,40年四个阶段,他始终称自己是一个做书的人。日前,他出版新书《一生一事》,这一次,是为自己做书,书的副标题即为:做书的日子。这本书是李昕送给自己的70岁礼物。他说:“我这一辈子故事太多,我试图通过故事来给自己的编辑生涯做一个总结。”他选择那些对出版生涯有意义、对人生成长有意义的故事。一位清华大学毕业的老干部在读过《一生一事》后,特意告诉李昕:你这本书特别应该推荐给大学生,关于人生的选择对他们会有启发。一生一事是一种人生选择,也是李昕人生价值的体现。这本书中有出版故事,有出版理念,有人生感悟,也有检讨和遗憾。李昕为人强调客观,他将这些人生经历都如实写出。考量之下他觉得自我的考试是及格的,他对此感到自豪和满足,“尽管一生没当什么官,没发什么财,但这一辈子过得很值”。壹“我是被人文社培养出来的训练有素的编辑”年李昕从武汉大学毕业,面对众多就业窗口,他选择了北京和出版,回京进入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文社的规矩,入社先接受各项业务培训。李昕从校对做起,熟悉整个编辑工作规范。培训结束后进入他热爱的当代文学编辑部文艺理论组。在人文社时期,编辑是李昕的一种人生理想,这个观念来自于人文社的两位老领导:韦君宜和屠岸。他记得到人文社听的第一堂编辑课是韦君宜所讲:当编辑不要想当官,不要想赚大钱,不要想出大名。这是胡乔木在上世纪30年代时对她说的。这句话对李昕影响很深,他说:“老实说我这一辈子无论当官、赚钱都是有一些机会的,但因为韦君宜的这句话我早早就打定一辈子做编辑的主意了。”屠岸也讲过编辑课,他讲的是“当编辑不能过于自信,要尊重作者,不能随便修改作者的文章”。这个理念也对李昕影响很深。屠岸讲的一个例子李昕一辈子记得清楚:“孙犁的《荷花淀》,写男人都去游击队了,游击队员的妻子在家里想念丈夫,孙犁写:‘女人到底有些藕断丝连。’编辑觉得‘藕断丝连’用来形容这种感情不太准确,于是改成了‘有些牵肠挂肚’。结果孙犁一看就急了,说我这么美的东西,你给我搞成什么肠子肚子的。最后是韦君宜带着责任编辑跑到天津,跟孙犁登门道歉。”所以李昕改作者的稿子特别慎重,“不到不得已我是不动的。”人文社平台培养了李昕在茫茫书海中精选好书的能力。“没有这样一个严格标准的出版社,培养不出这种眼光。”李昕说,我是被人民文学出版社培养出来的一个训练有素的编辑。在《一生一事》中,李昕记述了多篇做书故事,一位训练有素的编辑,做书的故事堪称编辑教科书,令人大开眼界。如他记述编辑出版著名学者杨义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三卷本,当时,杨义还是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三十几岁。李昕记得,当杨义将50万字的《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一卷的手稿抱到编辑室桌上时,大家全愣了:稿子太厚了,如果三卷写完,要万字!“要知道游国恩主编四卷本《中国文学史》也不过万字,那是总结两三千年文学流变的。”当时杨义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要到人文社这样的最高殿堂出一套文学史长篇巨作,没有先例。但当李昕读过杨义的这部巨著后,被杨义“扎实厚重,新意迭出,发掘人所未曾发掘的史料,言及人所未能言及的独见”的功力所折服,立刻报送选题,各级领导在复审后也看好这部书,但因为杨义的名不见经传,都担心亏损。经过分析,大家觉得如拿去申请列入高等学校文科教材,或许是个办法。李昕去跑这件事,不懈努力加机缘巧合之下,杨义的这部大书最终被国家教委批准做了教材。李昕说:“那真是天上掉馅饼,喜出望外啊!”从此,杨义的学术道路一片坦途,再出版任何著作都不困难了。而这套书作为高校教材几乎年年重印,经济效益不俗,也成为人文社的常备书。李昕和杨义的合作故事,也成为两人的人生佳话。李昕回忆:“杨义曾经说:‘咱们两人是互相绕不开的。’意思是说,他作为作者,我作为编者,以后在各自总结人生的时候,都不可避免地会提及对方,因为双方都认为对方在自己人生中是非常重要的。”在人文社,李昕自己也做当代文学评论,他向往成为文学评论家。他写了很多文章,读了大量时代作品,无论是小说、诗歌还是文艺理论,他都紧跟步伐。“所以参照系都比较清楚,这方面的意识和自觉是在人民文学培养起来的。”贰“屠岸和陈早春,都是令我感念的人”诗人屠岸对李昕鼓励最多。因为李昕是党员,在人文社最初要被选去当政工干部,而他倾心于做编辑,他求助于屠岸,让屠岸给他三年时间试试做编辑。李昕清楚地记得,屠岸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言为定。”三年中,屠岸屡屡考察李昕。开编辑工作座谈会,点名让他发言:在编辑工作中是怎么做的?有哪些体会?李昕当时正在编唐弢先生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简编》,因此专门找来一批中国现代文学史著作进行比较阅读,并给唐弢提意见,您这个问题没有涉及,是不是应该再补上几笔?唐弢对此很是欣赏,认为这个编辑用心。李昕把所做的这些工作在会上讲出来,屠岸听后马上说,李昕同志做编辑的路子是对的。年年初,李昕得了一场乙型肝炎,他因此很紧张,一个多月没去上班。屠岸知道后给他写信,安慰他要安心养病,既来之则安之。李昕说:“我当时一看就感动得流眼泪,他已经是60岁的老同志,又是人文社的总编辑,而我只是个青年编辑。”李昕回了信,写了三页纸,一是表示感谢,二是讲虽然有时抱怨看不完的稿,但离不开人文社,最后注明肝炎还在传染期,这封信请看后烧掉。李昕和屠岸在一起工作四五年时间,屠岸退休以后依然笔耕不辍,出了书必送李昕。李昕到香港三联工作,屠岸一直希望他再回人文社,进入领导班子。年前后,李昕在香港忽然接到屠岸的一封厚信,打开一看,是一沓信和一张贺年片,信里夹着年李昕写的那封请屠岸看后烧掉的信。李昕看到他的信上有红笔道道,画在“我虽然抱怨这份工作,但我离不开人文社”这句话上,然后屠岸写:“你答应过我要回来,可是到今天都没回来。”李昕说:“他一直挂念人文社,希望我回来,但香港三联不放我,我也因此没有实现对他的承诺。但老先生对我无比的信任,他对我是真的好。”李昕曾写过一篇《君子屠岸》,回忆与老领导的相交相识,被认为是所有纪念屠岸的文章中最好的一篇。人文社社长陈早春,也是李昕感念的人。“我在陈社长手下工作时间最长,一直到我年离开的时候,陈早春社长始终是人文社负责人,他是跟我关系最亲近的一位社领导。”李昕做过陈早春5年的社长助理,陈早春对他一路提拔,也一路保护。李昕坦陈,在人文社,自己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其中原因就有做事得到社领导支持,风头出得多。但李昕说,任何情况都未影响陈早春对他的评价、信任和重用。“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有时也意气用事,跟陈老师发过脾气拍过桌子,可他依然包容我,现在我想起来非常愧疚。”李昕记得,年的一天,陈早春打电话来聊天,说起当年多次被顶撞,依然一直包容,是因为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李昕答,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你老是说我少不经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当时不知道社领导的辛苦,等后来我自己做了领导,我也拿这两句话对我的中层干部讲。“他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李昕说。叁出版人之路,从香港三联开始年,李昕被派驻香港三联书店,任职副总编辑,“实际上级别没有提,但变成社领导,层级不一样了,思考的问题也就不一样了。”从这里开始,李昕走上了出版人之路。“所谓出版人,就是要从出版社整体角度来考虑图书出版问题,需要考虑经营和管理的问题。”在香港三联,首先让李昕大开眼界的是出版社在管理上对于表格的运用,“他们对一本书从头到尾用表格追踪,从编辑的案头工作起,各个工作环节,直到第n次印刷,都在一张大表上列出来。”上世纪90年代,内地出版社尚未使用电脑化管理,这样的统计表李昕在人文社从未见过,但香港三联很早就已开始使用。李昕从中感受到数字的直观,并发现和总结问题,所以“一天到晚研究数字”。在香港三联,李昕的职务虽然是副总编,但要负责从编辑出版到印刷发行等各环节业务,从中他得到了出版人应有的锻炼,他感到对做书有了些大局观,不再像过去那样拘泥于一本书。“比如,人文社不太重视图书的装帧设计,书常常以素面朝天的面目示人。而香港三联极为重视装帧设计,在设计上一直领先。”李昕回忆,“那时候我国内地印刷技术还比较落后,像一些大的画册,如王世襄的《明式家具珍赏》、沈从文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都是在香港做的。”对书从内容到形式的整体认识,李昕将其归结为“书感”。在香港三联,他感觉自己的书感得到了不断提高,“我真切地认识到不同的书应该有不同的做法。”香港三联时期也有对李昕深有影响的老先生,一位是蓝真,一位是萧滋。李昕谈起两位老先生也是饱含深情,他说他们对自己的言传身教主要在于教导,“他们强调出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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