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公布,当日新增7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目前香港累计确诊49例。其中,第42例病例与第12例病例都居住在青衣长康邨康美楼07单元,而07单元共有34层,确诊的两人分别住在A室和A1室,中间相隔10层楼,但属于同一位置的上下层关系。
据媒体报道,这两家共享着同一条排粪管和化粪池,虽然大楼的粪管设计没有问题,也有U型去水位,但是住在较低楼层的确诊患者家中,连接粪管的排水管却没有完全密封。经香港卫生防护中心流行病学专家分析,病毒可能是经排粪管和未完全密封的化粪池通气管传播的。因此,为防止传染危机扩大化,香港有关部门连夜撤离康美楼07单元内的30多户共上百名居民。
这一消息,似乎印证了之前新冠病毒可能会粪口传播的说法。美国顶级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论文,表示在美国本土收治的第一例新冠肺炎患者的粪便中检测到了新冠病毒的核酸。2月1日,深圳卫健委也通报,在新冠肺炎患者的粪便中,检测出-nCoV(新型冠状病毒)的核酸呈阳性。2月6日,医学杂志《Medrxiv》来自钟南山院士团队的论文显示,在患者的胃肠道、唾液和尿液中均检测出新冠病毒,代表病毒很有可能通过胃肠道分泌物传播。
这一发现经报道后,钟南山院士就此做出过解释,目前只是检测出了核酸阳性,核酸和病毒是两个概念,如果检测出活的病毒,才表示粪口传播是存在的。但是,从人体排泄出去的粪便,如何再污染人体,这是很多人都不理解的地方。对此,医院健康管理中心主任刘玉萍曾做出过解释,如果日常不注重手部清洁,手接触到病毒,病毒再进入口中,这个过程就像是“吃了别人的屎”。这一说法被断章取义发在网上后,引起过网友们的质疑,有人因此质疑刘玉萍的专业性,毕竟,谁会傻到去吃屎呢?
其实,如果人在上厕所之后没有洗手,回家吃饭前也不洗手,那么附着在人手部的病毒就会随着人的进食进入口中,通过呼吸道再进入人体,使人生病。这一过程通俗来看,就等同于“吃屎”。再假设,这个没有洗手的人又触碰了电梯按钮等公共用品,那么其他人再使用公共用品时,就很有可能将病毒带在身上,所以饭前便后勤洗手非常重要,这是阻断病毒粪口传播的必要措施。
粪口传播,指的是由于消化道含有大量的病原体(传染物质),通过粪便排出体外后,直接污染了食物或手,再间接污染了食物,通过消化道进入体内,造成感染的过程。但是,粪口传播并不止于如此,人的粪便还可以通过多种途径传播病毒。在农村地区,不少人还在使用旱厕,旱厕有污染地下水的风险,如果人饮用了被污染且没有经过处理的水,就会让病毒侵入体内。苍蝇接触粪便之后,再污染人吃的食物,也有可能将病毒带入人类口中。钟南山院士也提过,在湖北、江西等地区,还有人保留着使用便桶,并用自然水源清洗便桶的习惯,这会增加传播病毒的风险。
此外,如果患者的粪便中存在病毒,那么在使用马桶后冲水时,病毒和水珠结合形成的气溶胶,再被人吸入体内的话,是否也能造成感染呢?李兰娟院士说过,新型冠状病毒在干燥环境中只能存活48小时,在空气中2小时后它的活性就会明显下降。病毒并没有那么容易长久存活,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这种传播方式很容易被切断。我们都知道,病毒要通过呼吸道或者眼结膜进入人体,和患者的密切接触和呼吸道直接传播的风险,要比这种气溶胶传播要大得多。更何况,没人会在别人上完厕所之后,就来马桶边使劲呼吸,实在担心的话,冲水时把马桶盖盖上就可以了。
新冠病毒是否能经过粪口传播,还待经证实,但我们可以通过了解其他病毒是否能通过粪口传播,来建立科学的心理预期。首先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能够进行粪口传播的几种疾病:甲型病毒性肝炎、伤寒、霍乱等,通常引起的都是消化道症状,如腹泻、呕吐等。像新冠病毒这样引起呼吸道症状的甲型和乙型流感、MERS、SARS等,均无明确的粪口传播病例。
并且,和新冠病毒同源性较高的SARS病毒,是否存在粪口传播途径,至今没有被WHO承认。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年的香港淘大花园事件,当年SARS爆发时,淘大花园出现了个病例,41%的病例都集中在E座,这41%中的大部分又都住在E座7号和8号中。淘大花园内的楼宇,都有直立的污水管收集污水,这条污水管连接着各家的厕所、浴室的排水口。所以当时有专家认为,患者身上携带的病毒,正是通过这条污水管散发到了楼宇中的其他家庭,造成大面积的感染。
这种推测看似合理,却被WHO否认了。一是因为,无法证明病毒进入污水管后,能顺利到达其他家庭中;二则,没有证据证明病毒是从患者的粪便中传播出来的;再则,即便以上假设都成立,那也是气溶胶传播,而不是粪口传播。所以,由此看来,新冠病毒进行粪口传播的可能性也极低。
实际上,人们担心所谓的粪口传播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相较于呼吸道传播和接触传播而言,粪口传播可以说是最容易切断的了。华中科技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徐顺清曾表示,即便新冠病毒存在粪口传播的途径,也是完全可控的,这个途径不是引起大家担心的理由。
要防范粪口传播,也非常简单。首先,如果是疑似或者确诊的患者,需要使用独立的厕所,排水、通风系统不与他人共用,有条件的场所还可以将患者的排泄物进行消毒处理,降低有可能存在的粪口传播风险。其次,建立良好的个人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饭前便后洗手,防止病毒停留在手上,导致入口致病。饮食上,保证生活用水的清洁,烹饪食物时要完全做熟。最后,家中的下水道如果出现反水、漏水的情况,应该马上加强马桶或者便器的密封性,日常可以用84消毒液清洁厕所,每天记得开窗通风就好。